楚晋_产粮困难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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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路]圣诞前夜

备注:梗源 楚路六十分:冒失的圣诞老人
警示:  苏联军官楚子航/副官路明非
          苏联解体背景
         *Bug有,一切以娱乐为主

1991年12月24日
已经是接近深夜的时刻,呼啸的风夹杂着雪片在深夜的莫斯科街道上奔跑,凛冽寒风吹的玻璃窗微震,像是这栋年代久远的老宅子正被冷风吹的蜷起身子,轻轻颤抖。但此时此刻的这间窗边的屋里闪耀着橘黄的灯光和起灭不停火光。
木质的大桌前有人在伏案读着,已经是就寝时间他却依旧穿着整齐的正装,白手套摩挲着书脊,发出沙沙的声响。
楚子航将书本翻到最后的一页,结尾记录着作者是于何年何月著出这本承载着着他点滴岁月的产物,他眯起双眼,辗转片刻将猩红硬壳装帧的书扔进将熄的火盆中。
正逐渐熄灭越来越小的火苗仿佛看见了鲜肉的狼群,一拥而上蹿升起回光返照似的火光,火光埋没了烫金工艺烙印在书脊上的《斯大林传》。楚子航目不转睛的看着它被火焰吞噬,焚烧殆尽,成为一堆暗灰色的烟烬。
烟烬蓦地滚动起来,像是忽的有了生命想要从灼热的火盆中逃走似的,他们中的些许滚到了地上,而其余的依旧忍受着火焰的焚考,有人打开了这间房的房门,寒风逮着空隙钻入温暖的伊甸园,将这些可怜的文字碎片吹的片片翻飞。
门口的人喘着粗气,军帽带的歪歪斜,束带没有按规矩扣的紧密贴合身体,肩上甚至带着北风吹来的雪花,腿上的军裤也来不及扎进胶皮靴里。
“楚子航,一起走吧”。
他急急忙忙的冲进来,甚至没来得及喊一声“报告”,他将两张于黎明出发的船票扔在楚子航面前的案桌上。
“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了,你应该已经比我更清楚局势已经不行了。”他语气里有着担心和焦急,甚至还带着点恳求。
楚子航将那两张硬卡捏在指尖却并未着急端详,他抬眼盯着闯入者,着眼点从歪斜的军帽,到他深褐色的眼眸最后停留在他脸上的水渍,先前凝结在他制服上的雪片已经在温暖的空气里化成了水。
“立正,士兵。”
楚子航再次抬眼看向对方带着眸子下达了命令。
“是,长官。”
尽管有着疑惑,但条件反射和作为士兵的基本素养让他迅速做出了回应。
楚子航点点头,将对面的凳子拉了近了些,示意让他坐。火盆里的柴火升腾燃烧着,窗户上凝结着半透明的雾气,两人围坐着炭火相对而坐,却没有人开口说一句话,这一刻仿佛变成了永恒。楚子航盯着跳跃的火光,视网膜上传来灼烧的痛感,他发现烟烬中却拼凑出一个个过去的故事来。

那是他升为准将的第一年,作为苏联军官中少有身居高位的亚种人他总是不太受待见,虽作为准将,暗地里也总是听着其他同级军官们的诋毁咒骂声过来的,他们侮辱他的血统,辱骂他作为中苏建交使的父亲,他只是默默听着,相信终有要还的一天。頒派任务那天,上面一纸文件下来,给他安排了最无趣的任务,那就是检阅新兵。
检阅的那天是经常有的大风天,风卷起初入军营战士们的衣摆,他们大部分都是刚入伍的孩子,刚从军校毕业被送来军营,意气风发的打算为苏联做出点什么伟大贡献。他们一排排站的笔直,楚子航穿着正装背着双手腰杆挺得笔直从他们面前一一走过,用眼神向训导他们的教官表示满意,意外的是当他巡视到最后一排,他看见了一个装备带还没有系好,站姿有些萎靡的新兵。他比周围的人要矮足足半个头,可能是因为种族原因,他和楚子航一样是亚种人。他身材说不上壮硕,甚至看起来有些骨感,楚子航忽然有了一种怕他被这大风吹倒了的错觉。所以他走了过去,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重重的勒紧了那个新兵松垮垮的束带,用不大却足够严肃的声音说:“立正,士兵。”
这是他和路明非的初遇。
当他检录完毕,写完报告后突然兴起,翻了几番新兵花名册,第三排第一张就是路明非的简介。——刚从军校毕业,录取时本是学习军队医疗却却错被分到步兵连。毕业成绩几乎是全是低空飞过,除了打靶射击是满分。
心里念头一动,看着花名册照片上那个眼角下垂显得精神颓颓,看起来军服都不会好好穿的衰仔楚子航却不自觉的拨通了上级的电话,请求批示一个新兵做自己的副官,不由自主的,他萌生了一种在这个异国他乡要照顾这个年轻人的冲动。
初次调配来的路明非总是慌慌张张的,端茶端水手都在抖,总是匆匆忙忙的放下刚泡上的楚子航托人从故乡带的黑茶就往外溜。除了溜得快了点像只脚底抹油的狐狸,军装倒是穿的整齐了不少,也就遂了楚子航的愿了。楚子航不是一个喜欢强迫人的人,即使军纪如此,他也希望仅仅能够满足自己的一点心愿照顾下这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也一直没跟他说上话,只是知道他的名字是路明非,是个衰仔。
直到某天路明非估计是被他经常搁置看着像个摆设的电话响铃吓了一跳,手上的黑茶连带着茶具一起交代在楚子航办公室的地板上了。他“诶哟”一声蹲下去就去捡玻璃碴,嘴里总是默念着什么估计是自言自语的话,不出楚子航所料他刚挂电话准备去看看路明非,那傻小子的手指尖上就多了一个血口子。楚子航皱着眉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纱布,路明非却还一直在道歉,用中文,什么“长官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我吧。”“我家有八旬老母下有十六岁的智商有残疾的弟弟我还要赚钱养家”手上血止不住,嘴里却也没怎么停。
楚子航被他烦够了,索性给他打了个蝴蝶结站起身去拿工具把碎片扫了,一点长官架子都没有。
路明非傻愣了半天,蹲在地上瞅着自己手上那个蝴蝶结,怔怔的等着楚子航把地上的玻璃碴扫完,才猛的跳起来凑到楚子航跟前用他深褐色的此刻却忽然灵动起来眼睛盯着他。
“我会赔给你茶壶的,长官。”
“不用。”楚子航摇头的瞬间路明非就已经从他办公室又脚底抹油的溜走了,不知道是怕他怪罪还是真有急事。
几天后他办公桌上摆了个扁平的铝制小壶,壶底下刻着楚子航的出生年月,楚子航想起来曾看到过有文章介绍一种老艺人手制的金属酒壶,瓶底刻的日期就是制作出来的时间。
楚子航脱下手套把酒壶在掌心把玩许久,直到金属都变得温热才把它收进最底层的抽屉里。
自此之后路明非的话就逐渐变多了起来,端茶递水送资料手也不抖了,干完该做的事也不即刻溜走,像是铁了心要和楚子航这个长官搞好关系,这时候楚子航才发现那张嘴是那么喜欢喋喋不休和说出各种烂话,比如哪期杂志的女明星腿毛没剃干净,或者是楚子航的某位上司即使在荒寒地带也有挥之不去的狐臭…随着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好,除了参加会议时会叫叫楚子航“长官”,其余时间都是叫他“长官大人”“师兄”这种他自己想出来的称呼,时间长了楚子航也懒得去纠正他了,只要路明非开心就好,他也觉得随意。路明非偶尔也会告诉他一些在军营里流传的小秘密,比如哪个连的连长和另外哪个长官有一腿,他还告诉楚子航因为他总是面无表情,在士兵里他的外号就是“铁面准将”。
“其实我觉得还是面瘫师兄很适合你。”当楚子航听到这里眼角抽搐时路明非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这样说。
后来楚子航意识到事情往别的方向走的时候也是一个平安夜,天上飘着小雪,正是路明非跟了做他副官整一年半的时间。队里也勉强放了半天假期,路明非索性拿着楚子航给他的工资买了一堆烤鸡烤鸭,各种小吃零食满当当堆在楚子航办公桌上,楚子航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晚上了,路明蹲在火盆前试图把一个烤鸡翅烤到焦熟。
“嘿师兄你回来的正好。”路明非把一个焦黑的鸡翅伸到他嘴边,楚子航在边缘咬了一口就推着路明非的手臂还了回去,路明非也没怎么介意,就着楚子航啃过的地方吧咂着嘴啃完了一整个鸡翅。
“圣诞快乐”楚子航把手里的巧克力递给路明非,路明非嘿嘿笑着收下了,同时把他藏在抽屉底的酒壶不知道怎么翻找出来,灌满了伏特加递在他手里,沉甸甸的很有质感“圣诞快乐,天这么冷喝点酒暖暖呗。”
最后的结果是路明非喝了大半瓶伏特加,而楚子航只浅酌了几小口,如果说楚子航是微醺那路明非很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他们围坐在烤火盆旁边伸手汲取着热度,路明非的军装已经脱得只剩下几件内衬,在最初的闹腾过后他变得异常安静,他坐在楚子航旁边安静的看着火堆,楚子航正忙着啃半只烤鸡翅,摘了白手套的双手沾满了滑腻腻的油,他突然觉得右耳有些异常的热气喷在上面,回过头他对上路明非映着火光的眸子。
“报…报告长官。嗝……”他打了一个带着酒气的嗝,凑的离楚子航更近了些“我是在想…师兄你这么好,我喜欢你也是正常不过的事……吧。”
楚子航脑子有些发懵,他愣愣的跟这个满身酒气的醉鬼对视,连手里的鸡翅掉进了火堆也没发现,他想听的更清楚些,于是他问:
“什么?”
回答他的只有沉默,因为路明非说完这句话就倒在身后的地板上打着呼噜睡着了。
那天以后两人都没再提这件事,只是楚子航注意到有些细小的不同,比如路明非会帮他把黑茶吹凉一些到恰好合口的温度,自己却经常被烫的吱哇乱叫,又或者是路明非总是帮他把文件的边角抚平,对自己的报告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之情……诸如此类,太多太多,他们的情感没有再外露,却又彼此交融,时间慢慢流逝,路明非作为副官也陪伴了楚子航足够长的时间。
直到这个平安夜。

火焰升腾,偶尔有火花爆裂劈啪作响,打破了楚子航的沉思和空气中的静默。
“所以…,你怎么想,师兄”路明非探过身来直视楚子航的眼睛。
楚子航知道他说的没错,苏联就要瓦解了,他们这些军官只会流散或破产,被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各奔东西,到那时他和路明非便只是曾经的同事,将来的天涯陌路人,也许多年后待他年迈,他会想起自己曾有个年轻副官他们互生情愫,也还是没什么结果。
此时此刻他却并不着急,楚子航停下了摩挲船票的动作,一直以来伴随着火花爆裂声弥散在空气里的沙沙声停止了,一时间空气里又格外安静。

楚子航听见自己开口说:
“路明非,我喜欢你。”

静了,一切都静了。

窗外下着小雪,隐约有人哼起一首圣诞颂歌。
“Silent night,Holy night,平安夜,圣善夜
All is calm, all is bright,万暗中,光华射。Round yon virgin, mother and child,照耀彼圣母圣婴,
Sleep in heavenly peace,静享此天赐安眠。”

“虽然知道对长官动心不太对吧…不对,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路明非脸颊泛红,一直红到了耳根脖颈上,不知是被火光照的还是因为楚子航突然的发言。“我其实一直蛮喜欢你的,师兄。”
楚子航微微勾起嘴角,圣诞老人冒失将礼物撒于人间,直至遇上了彼此。
“所以,现在走还来得及。”路明非指指楚子航手上的船票“我带着船票,你带着船票,现在出发,我们还有很多地方没有见过,你想和我一起去吗。”
楚子航起身,他脱下军装外套,将白手套和军帽整齐的压好,换上平时外出用的大衣。做完这一切他转过身来,看着路明非的眼睛。
“我愿意。”
“以及,圣诞快乐。”
感谢多年有错的圣诞老人,终于冒失的将正确的圣诞礼物迟了多年送到他的身边。
这是楚子航最好的圣诞礼物。

他们打开房门,并肩在风雪中远去,雪片纷扬风声呼啸,不及掌心的热度和胸口炙热的快要喷涌的感情。
一路前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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